每天起床或入睡前,當45歲的何芳(化名)手指觸碰到自己胸前蚯蚓樣疤痕和可怕的凹陷時,總令她痛不欲生。“如果還能選擇,我決不讓醫生割掉我的乳房。”每每提及此事,她黯然神傷。
何芳在漢口臺北路一合資企業當主管。3年前,因左胸隱痛在協和醫院查出Ⅱ期(早期)乳腺癌。眼看病房兩位病友都因腫瘤轉移先后去世,親友們紛紛勸她“容易擴散,要盡量深切”,丈夫更是不由分說,在乳腺癌根治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
經過了痛苦的全切手術和化療,何女士的身體漸漸好轉,親友表示祝賀,可她卻再也高興不起來:“搓衣板”似的胸部、鎖骨下的凹陷畸形,穿再好的內衣都讓她揮別了從前那個昂首挺胸、充滿自信的自己。
在辦公室聽到小聲嘀咕,她就會想別人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工作時,她甚至會突然流淚,領導多次找她談話;而回到家,她又無端發脾氣,丈夫對她從容忍逐漸變得漠視……
“誰都無法理解我,有的醫生都說我‘這把年紀了,形體難道比命重要?’”何芳凝視著遠方,對記者說:“這樣的生活簡直生不如死。”今年春節前,她獨自到整形機構做了假體植入,可撫摸著充盈卻毫無感覺的乳房,她的愉悅感沒有維持到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