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懵懂地思考著藍對我的感情時,一個姐姐提醒我,最好在工作前找個男朋友,免得進了工廠被“組織安排”給那些廠里的未婚青年。“你可以先和他耍朋友,以后不一定要成嘛。”姐姐的話讓憧憬著自由戀愛的我說服了自己。
藍的脾氣很暴躁,誰都不敢惹他。可是我卻從來不怕他,他只對我露出他的溫柔。他幫我做大小家務,他買我喜歡吃的東西討我歡心,他甚至給我擦皮鞋,他默默地用行動來證
明著他對我的愛。
自卑從一開始就存在藍就這樣用他1米82的高個、48碼的大腳加上勤勞的雙手讓媽媽和這個家庭的其他成員慢慢接受了他。
兩年后的一天,妹妹住學校,媽媽出差去了,那晚我成了藍的女人。母親知道后并沒責怪我們,而是默默讓出了一間房子。現在想來,定是父親生前長期患病的折磨,讓母親對病懨懨的男人已經厭倦到了極點,以至于可以讓她不在乎當時的世俗觀念,寧愿女兒與一個孔武有力但至少健康的工人在一起。
藍帶我去見他的父母。昏暗慘敗的屋里,一股酒味拌著嗆人的煤煙和看不清的面孔讓我開始感覺惶恐。
回到城里,我對藍的冷漠把藍逼回了廠里的宿舍。后來我才聽說那三個月中藍每天下班都到我家附近,遠遠地觀察我的行蹤。我知道他是在驗證我的冷漠是否來自第三者的出現,因為他知道和我的家庭比起來,他家太貧寒。
失去性功能他的心靈開始扭曲我相信我能把藍變成一個“王子”、一個配得上我的“貴族”。我開始教他初中的語文、數學,物理。很快他拿到了廠里辦的雙補班的結業證書,憨厚的性格和努力的工作讓他入了黨,當了廠里的先進工作者,還提升為組長。他的性格開始開朗起來,還參加了社區的川劇班。
不久我被送到了大學進修,藍經常以接我回家為借口在教室外一等就是幾小時。“那就生個孩子吧。”我不忍看藍每天戰戰兢兢地守著他的“寶貝”,于是主動提出來生個孩子穩定軍心。
女兒快1歲時,災難就在不經意間降臨了。藍在一次檢修機器中從高處墜落傷了尾椎。我們對傷勢的疏忽更讓藍的傷在悄然間惡化,等發現藍的尾椎傷處肌肉已經爛得看到了骨頭時,藍悲劇性的后半生真正地降臨了。
藍發現自己突然間沒有了性功能,醫生檢查后說是傷到了神經,沒辦法了。藍一個月都沒說話,每天等我睡著后他才悄悄爬上床。終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大聲的告訴他:“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哥哥,我們沒有性生活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你就做我的哥哥好嗎?”我看到緊緊抱著我的藍第一次流淚,他死死地咬著嘴唇,半天才從牙逢里模糊地擠出幾個字:“我是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