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擺酒,但因為沒達到晚婚年齡,所以沒領證。
住在一起兩個月,我該做個選擇:結婚還是離婚?
他對我的好,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包容。他可以包容我的一切,但是卻不會關心我。晚上和朋友唱歌,我一個人先回來,他可以不送我回家,甚至確認安全到家的電話也不打,甚至他凌晨三點回來時,可以不用開我的房門,幫我把燈關掉,也就是說即使我那晚出事了,沒回來,他也只有在第二天早上八點起床時才能發現。一次這樣,兩次還是這樣,可以一晚上不回家,也不跟我說一聲,等到我半夜從沙發上醒來,擔心他開車出事,打電話給他時,他說他在同學那邊睡覺。
這樣的人,我還要和他結婚嗎?
因為他包容我的一切惡劣行徑,所以我和他結婚了。我為什么會惡劣,還得從頭說起。
我和他從小就是同學,初中開始,他就喜歡我。但我不喜歡他。大學畢業時,一個情人節,他特意從廣州趕來看我,我答應了他,答應了一個喜歡我近十年的男人。畢業后,我去了廣州,被他家勸說考廣州公務員,結果真的考上了。
之后的日子,我們因為性格的不合以及其他種種原因,吵得天翻地覆,都是我對他的不滿意,也都是我吵,他對我沒有要求,也幾乎不會和我吵。
他的時間觀念不是很強,經常說十分鐘就還有一個小時,說快到了其實是剛剛出發,而我最受不了這種變相的欺騙,他屢教不改,我暴跳如雷,他說他之所以那樣說不是欺騙,只是想做一個心理上的安撫,讓我等得有希望,我說你如果告訴我真相,并有合理的解釋,我不是潑婦,我不會無理取鬧,但我受不了這種哄小孩的方式。
他對我就像對客戶一樣,不論是要我做什么事,總是先拋出誘餌,讓我充分感受到利益的幽香,然后我自覺去做那件事。我很憤怒,他對我講你的需求,即使對我來說不是什么好事,但只要不是特別壞,我都會為他付出的,但他說我希望你是很高興地去做這件事,我說被騙了我很不高興,他說這不是欺騙,這是說話技巧,我說你的愛窮得只剩下技巧,真正的愛是不需要任何巧妙的方式的,一切隨性。
其實,沒什么大問題,都是些小事情,但這些小事情就像一只臭蒼蠅不停地在耳邊嗡嗡,嚴重破壞心情,影響食欲。以前我看著他吃飯吃那么慢,還挑食,就惡心,就不高興,我經常想要是他有個什么腳踩兩只船就好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逃掉。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也許從一開始起就是,我發覺自己并不愛他,我討厭他,我不欣賞他,但我又擺脫不掉他。怎么辦,每次看著他厚著臉皮無動于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心中像有一團火在燒,可是這樣一個根本不與你爭論的人,你把火往哪里發,于是我發泄在物品上,我開始扔東西,手表、手機、相機、電腦、衣服,鞋,但他還是很少會與我對抗,我罵他是個騙子,我說你根本就不愛我,他覺得我無理取鬧,他不屑跟我爭論,他覺得世上最愛我。每每他說一次“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最愛你,離開我你會后悔的”,我就覺得自己在抽搐。
有一天,我真的無法忍受他的表里不一,我瘋了,我拿著水果刀刺向他的后背,我真的瘋了,我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直到他彎下腰,摸著后背,說,很疼,有血。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侵襲我,我呆了,哭著叫道:“你為什么不躲開”,他說“我沒有想過要躲。你真那么恨我?”慌亂中、我扶著他下樓上出租車,去醫院。我們兩個都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我嚇得哭個不停,我以為他要死了,后來醫生說縫針就沒事了,我就這么惶恐不安地一邊哭,一邊陪他打針,可是他笑著說:“不哭,不怕,沒事的。”我淚眼迷離地望著他,他怎么能這么縱容我?自己怎么會變得這么可怕?接下來照顧他的幾天,是我這輩子對他最好的幾天,也只有那么幾天。縫針后的第二天,他就強硬著要去上班,我拗不過他。他的性格中有一種什么樣的東西,很奇怪,像許三多繞單杠的那種情懷一樣,沒想太多,只知道自己要這么做。
我向他的父母提出結婚,他父母問我們,你們到底相愛到什么程度了。他說:“只要我有一口飯吃,她就有一口飯吃”,我說:“我也不知道愛到什么程度了,但我知道我的愛在加深。”我說的是實話,可他說的是謊話。
婚禮很熱鬧,我們被祝福、贊美、羨慕包圍著。
五月三日回到單位上班,我們也再次回到現實中,我又開始變得挑剔、暴躁、懷疑。一開始我是沒有防備的付出,但只要我覺得自己受一點點委屈,立馬縮成一團,像個刺猬一樣,保護自己,刺傷別人。從他那晚沒給我電話開始,我就徹底失望了,再聯想起以前的種種(我的手被他的車窗壓傷了,青了很大一塊,我都疼得哭了,但他回家之后還是照樣看碟,照樣晚睡覺,有人這樣表達心疼的嗎?也許真的是道不同。我一個人坐在衣帽間的地上,越想越委屈,蜷縮成一團,慰聊自己,我想象我愛的人看到我這個樣子應該是心痛得揪心,因為外傷已轉變為內傷,可是他沒有。更想起實習期間,我每天被他騷擾得只能睡兩、三個小時,白天還要擠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去實習;更想起我兩天兩夜沒睡覺躺在賓館的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他把我叫醒逼問我手機的通話記錄;更想起感冒頭痛得要命的時候他仍堅持不打車,坐公交車;更想起我跳舞跳得膝蓋發紫,雙腿酸痛的時候,他只顧自己走路,連扶都不扶我一下),我決定不再付出。
這就是我現在的生活狀態,我不付出,他也不付出(他應該是想付出,但是不懂怎么付出),我不包容,他包容一切。
84年的雙魚遇上83年水瓶,一個被追了十年的女子,一個追了十年的男子,兩個衣食無憂的獨生子女,我們該決裂還是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