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出現的所謂“骨感美人”,也是“妖”的一種外部特征。所以妖氣也是從骨髓里邊散發出來,并且要讓對方骨折的。
其次,妖是一些足以激發性感的言行舉止,反映的是“狐貍精”的靈魂在生活中的輕盈婀娜。
可能跟某種新奇的穿著打扮有關,可能跟某些獨特的肢體動作有關,也可能跟許多怪異的語言詞匯有關,表面上也可能是被動的、不動聲色的,實際上極其活躍,具有強烈的挑釁性和誘惑力,誰沾上誰就死路一條。
妖的貶義用法接近“浪蕩”、“無恥”。有女人說,狐貍精勾引男人最根本的手段就是無恥地奉獻肉體,性幾乎是狐貍精唯一的武器。我不能完全同意這個意見,雖然提出這個觀點的人非常漂亮。
我認為“妖”雖然與性有關,而且一個很妖的女人肯定會讓男人持續產生強烈的性沖動,但妖與性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性至多能抓住肉體,而妖則可以抓住靈魂,真正很妖的狐貍精總是善于把性上升為足以摧毀靈魂的藝術。
所以,當一個女人聽說自己是“無恥”的“浪蕩”女人的時候,可以不必著急檢討自己道德上的得失,一旦你涉嫌“浪蕩”和“無恥”,很可能你的魅力已經達到較高境界了。
妖狐代表人物:卡門(一譯嘉爾曼),見傅雷譯梅里美的小說《嘉爾曼》。
第三招:野。殺傷力,八級。
“野”是指狐貍精無拘無束、隨心所欲、張狂恣肆的個性,通常表現為未經世俗污染的清純自然,不受規矩約束的自由灑脫。
聽她說話,你就會覺得她像一棵來自遼闊草原的野生植物,散發出來的是原始的野性的氣味;她的舉止像童蒙未鑿的少兒,“咯咯咯咯”,放肆地縱聲大笑。
許多人覺得瘋瘋癲癲的,但又總是透出喜人的清新爽快,她一出現,空氣頓時就會活躍起來,感染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突然有了活力,不由自主地想跟著蹦蹦跳跳。
“野”的貶義是野蠻,不守規矩、不講道理,極限是無恥。有“恥”的人當然是很難成為狐貍精的,因為有“恥”就是懂得遵守道德,而中國道德對女人的規范是極為嚴格的,時時處處循規蹈矩的女人雖然也可以可愛。
但對男人難以產生刺激。如果走到另一極端,超越了這些規范的界限,就是“非禮”和“無恥”,男人即使喜歡也未必承受得起。
狐貍精之所以成為狐貍精,就是善于在道學家制定的規范附近打擦邊球,敢于挑戰規矩,常常有所突破,在有“恥”和無恥的交界地帶來回穿梭,她玩的就是心跳,她過把癮就死,就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吊得他半死不活。
野狐代表人物:金子,見曹禺的劇本《原野》。
第四招:憂。殺傷力,六級。
世界有文學,少女多憂傷。最優秀的作家都知道,要想讓自己的作品更吸引人,就必須把女主角設定為多愁善感、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經常以淚洗面的女人。曹雪芹大師正是這樣的杰出代表。
那個林黛玉,噙著淚花念一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我們的眼淚就跟著“唰”地下來了,不知不覺地就激發起我們憐香惜玉的絲絲柔情,不知不覺地,我們就迷上她了。
狐貍精們通常都是憂郁、憂傷的,因為庸俗瑣碎的現實總是挫傷她們敏銳細膩的觸角,令她們感覺到尖銳莫名的疼痛,總是存在于遠處的美好生活幽幽地傳來誘惑的呼喚、遙遙無期的期待把希望和絕望像毒藥一樣涂在她們的傷口上。
一看到隱藏在她們眼睛里那一道傷痕,男人就會像狼找到了血跡一樣趕緊用舌頭去舔,就會像偵探找到了線索,迫不及待地要解開她的心靈之謎。
憂狐代表人物:林黛玉,見曹雪芹的《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