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者:左左,女,29歲,酒店行政人員
這次“口述實錄”選擇的見面地點很有些特別,就在左左工作的那家五星級酒店的大堂咖啡吧。上周末下午,冬爾剛在咖啡吧的一角坐下,便有個女孩匆匆朝這邊走來,制服筆挺、發髻盤得一絲不亂,惟獨掛在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無意中邂逅了東――2000年夏天,我心血來潮地打算將電腦“改朝換代”,就在朋友介紹的那家電腦專賣店里,我第一次見到東。東是個相當盡職的電腦銷售員,不厭其煩地解答我這個“機盲”的各種問題。整個下午,東略顯清秀的臉龐、溫文爾雅的舉止,還有不緊不慢的語調,給我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不知怎么了,當他幫我把沉重的機箱搬進出租車,并細心叮囑司機“開慢點”的時候,坐在車里的我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若誰做了他的女朋友,一定蠻幸福的。
從那以后,東理所當然地成了我的“電腦問題專家”。我的手機里同時存下了他的手機號碼、家里電話、郵箱等一切聯絡方式,以便隨時逮到他。交往中我漸漸發現,這個比我小兩歲的男孩,真的很可愛……
(“9年戀愛、3段感情,居然落到現在這樣的混亂場面,我幾乎要崩潰!如果再不找人說出來,我根本連工作都干不下去了……”最近酒店生意驟然反彈,令左左幾乎每天加班到深夜,可她卻堅持要立刻見冬爾,甚至不肯拖到雙休日。)
宿醉醒來,我們竟然接吻了
其實那時候,我同我的初戀男友遙已經交往了近5年。遙比我大8歲,長相很不錯,事業也小有所成,更重要的是,他對我幾乎百依百順。在所有了解這段戀情的好友眼中,我應該很知足了,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似乎缺了點什么――從東出現的那一天起,這種感覺便愈加強烈起來。
我一向并不樂意讓遙介入到我的朋友圈中,那時的我,年輕、活潑,自己有一份收入頗豐的工作,加上他給的零花錢,日子過得很逍遙自在。好在遙工作很忙,根本沒空管我,也從不約束我,我身邊的追求者自然不少,但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他。
一切都從一次朋友聚會開始,那是在認識東一個月之后――在朋友家意外看見東的瞬間,我竟然開心地大叫起來。一大幫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女孩,在一起總能玩得特別瘋,很快,大伙兒便都東倒西歪了。好在是夏天,凌晨時分,所有人都在地板上橫七豎八地睡下了。
雖然已有幾分醉意,我與東卻都心照不宣地找了個靠近對方的位置――迷迷糊糊地,他拽住了我的手,可是頭好暈啊!我們就那么手牽手地睡著了,第二天早晨醒來,別人都還未睜眼,只有東睜大了明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我。不知是什么作怪,我們接吻了……
接下來的一周里,我與東天天通電話,一聊就是一整夜,直到天色發白才入睡。周末那天,東邀請我去他家,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而我的遙那時正在北方出差,那個周末正是他的生日,我卻連個電話都沒打給他。
接下來當然是與遙鬧分手,我幾乎是輕而易舉地離開了遙,輕易得令我甚至懷疑遙并不真的很愛我――因為分手那天,他竟然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見我哭得很傷心,他反而輕撫著我的頭發,勸我別太難過,弄得像是他對不起我。
直到一個多月之前,遙的一個朋友突然打了個電話給我,叫我去注銷一個用我名字登記、由遙付賬、3年來從沒人使用過的手機號碼――就在分手以后,遙用我的名義購買了一個含有我生日的手機號碼,每月付50元月租費,只為了能收到有我名字的賬單,只為了能留下那個號碼――整整3年,遙原來就以這樣的方式思念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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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初戀男友,左左的情緒驟然低落下來,呆愣愣地瞅著窗外,使勁抿緊了嘴唇。“那天回家試著撥那個號碼,當聽到‘您撥打的用戶是空號’的時候,整個心都好像空了!為了和東在一起,我就這么背叛了自己的初戀。”)
只要出現女客戶,我立刻緊張兮兮
同遙分開后,我與東更是如膠似漆。可是3個月后,我倆不得不面對一個新問題――東同樣擁有“正在進行時”的女朋友,露。與我不同的是,東與露的分手行動驚動了我。雖然之前他早已陸陸續續地告訴了我一些關于他和露之間的事情,但當接到露的電話時,我依然大吃一驚――東竟然把我的電話告訴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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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三角戀愛”的結局很令人意外,第二年春天,與東交往了3年的露退出了。與其說是東終于在我倆之間做了選擇,倒不如說是因為我的執著擊敗了她。與露分手那天,東沒有表現出任何傷心,只是淡然地沖我笑,然后不屑地說,他同露交往的3年了無生趣。
好不容易將這段插曲演完,從表現上看,我倆的感情似乎越來越深,但總有一種莫名的憂慮從我心底漸漸滲出――露的影子,我始終趕不走。
不久,東要自己注冊一家電腦維修公司,說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他要干一番事業。我毫不猶豫地拿出存款,作為他的啟動資金。公司真的成立了,創業之初的種種困難,我們都堅持了下來;可等到業務漸漸上了軌道,感情卻開始偏離航向。
也不知怎么了,只要被我發現公司有年輕女客戶出現過,我便立刻變得緊張兮兮――當年我與東,不也同樣是因為電腦而“一見鐘情”?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捕風捉影成了我的強項。
每每遇到這種情況,東倒也并不爭辯,只是耷拉著腦袋任我發揮。可是漸漸地,我倆相處時,笑臉越來越少,逛街、吃飯、旅游,他都沒了往日的興致。好幾次我都逼問他,對于我倆的將來有何打算?可他的回答每次都不得要領。
吵了合、合了吵――這似乎成了我倆戀愛中最大的樂趣。為了抓牢他,每次吵架,我以“錢”要挾,畢竟他公司賬戶里有一大半錢是我給的。聽久了,也許東也厭倦了。去年秋天,當我又一次威脅要分手并且撤資的時候,他竟破天荒地“晾”了我3天。3天后,等我再次氣急敗壞地質問他時,他的態度無比堅定,“你要分,就分!”
那年冬天,我一個人過。
深夜12點,他站在我家樓下
分手后,我和東成了朋友。難得見面,我還是會黯然神傷,而他只是冷靜地安慰我,再沒有提過要和好――盡管我一直期待這句話。今年初春,我又有了新男友。我將這事告訴了東,他平淡地告訴我,他也已經有了女朋友。
恰逢SARS橫行,我除了上班就是窩在家里,新男友常來陪我,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但也準備嫁給他,開始另一種生活。我與東仍時常通電話,就在第一次同新男友吵架的那天下午,東剛巧打電話給我,我沒好氣地說了兩句就掛了――在東面前,我從不掩飾任何情緒。
當天晚上,好脾氣的新男友又來“報到”,深夜12點,灌了一腦袋好話的我終于送走男友,正準備睡覺,電話又響了。電話竟然是東打來的,他說他正站在我家樓下,因為不放心我的壞情緒,特意過來看看。透過窗,看著他瘦弱的身影,我的眼淚又來了,東卻還是無所謂的樣子,嬉皮笑臉地說,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一定是我的新男友;還說,剛才經過我家附近的車棚,里面的狗狗又叫了,同以前送我回家的時候一樣……
一切似乎又重新開始了,那天深夜,東向我抱怨新女友的種種不是。東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肯定與新女友分手――于是,我又飛快地向新男友提出分手,義無反顧地打算與東再次“私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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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星期前,很晚,帶著疑慮,我撥通了他家的電話。電話里,他的口氣怪怪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有其他人在身邊。于是我逼問東,他承認了――原來,他口中輕描淡寫的新女友,自從我們分手后的第二個月起就已經常駐他家,至今還沒搬走。
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東“誠懇”的臉,想起“和好”那天他的一番“肺腑之言”:“分手半年來,我一直想把你當普通朋友,但我做不到。我已經走了那么多彎路,不想再錯下去,如果我結婚,新娘一定是你……”
第二天上午,我得到的消息是,東的新女友當晚用小刀割開手腕,去醫院縫了針。下午,東打電話給我,口氣變得哀怨起來:“我好煩,她現在這樣,我暫時沒辦法分手……”我竟笑了,想到了3年前的露和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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