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最先把頭湊過去,仿佛對妻子的死異常痛苦似的,臉孔扭曲,喘著大氣。梁鋼也把頭伸過去,想要抓住最后的機會顯示自己的破案能力。然而,任憑他們想破了腦袋,抓破了頭皮也無濟于事。最后,他們恨不得把照片塞進眼眶里去。是什么線索,這照片上有一目了然的線索嗎?為什么我的眼睛就是看不見?
簡克文實在非常同情他們,于是他提示說:“尸體和地磚線合在一起,猜一字。”
照片上,徐玉芹四肢對稱地張開,她的脖子壓在地面的黑線上。
梁鋼:“夫……”
韋承慶:“夫?”
何成:“夫!”
幾個人差不多同時看出來了,徐玉芹的身體像一個“大”字,黑線像個“一”字橫貫于“大”字的頸部,兩個符號構(gòu)成了一個標準的“夫”字!每個人都又驚訝又羞愧:我居然沒看見這個字,它太大了,簡直占據(jù)了整張照片的三分之二。
這個用死亡構(gòu)成的謎語終于有了答案。
何成從未體會過那種這種透徹肺腑的絕望。只有對丈夫恨之入骨的人,才會這樣拼命留下線索。他什么也沒說,因為說話的語氣會把他的心理全部暴露出來。如果能夠,他一定會從椅子上站起來,為自己辯解,用極高的聲調(diào)并且猛烈揮動著自己的雙手,仿佛想要把剛才的事當然灰塵一樣抹去,他一定會臉色發(fā)青,唾沫橫飛,憤怒到極點,破口大罵:“你們就是這樣破案的?嗯?好吧!現(xiàn)在你們就算找到兇手了?”但是他不敢,他什么也不能說。可這樣是沒有用的,他的心理防線已經(jīng)崩潰了,他臉上的表情無法用任何詞語來描繪,但這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