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看到兒子天真的笑臉,我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往外淌。
兒子小的時候晚上經常哭,我怕影響邵勇休息,總是抱著兒子又搖又哄,一熬就是半夜,結果落下了腰痛的毛病。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為他們父子著想。那年年初,海南的朋友到我們家里做客,送給我一條珍珠項鏈。我捧著禮品盒,看著里面擺成心形的晶瑩紫珠,真是愛不釋手。
可是,等客人一走,我就把那條珍珠項鏈給了邵勇:“你在商場應酬多,拿去送人吧,這樣可以節省點開支。”現在,那條珍珠項鏈竟戴在他情人的脖子上!邵勇啊邵勇,你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時候,想到過為你傾心付出的妻子嗎?想到過我們愛情的結晶兒子嗎……
這么想著想著,我忍不住抱著兒子失聲痛哭。兒子嚇壞了,咧咧嘴,也跟著哭起來。小保姆一臉愕然,愣愣地站在旁邊不知所措。我猛地回過神來,讓小保姆哄小勇睡覺。
我獨自等邵勇回家,一心想看他怎么捅破那層“窗紙”。
晚上10時后,邵勇一身酒氣地回來了。他一見我就說:“我在西點店看見你了。告訴你,我和她已經來往半年了。”
見邵勇直言不諱,而且毫無悔意,我十分憤怒。不過,我還是強壓著怒火問:“總得有個為什么吧?要說我年老色衰,她并不比我年輕;要說你們日久生情,我們更有五年的婚姻!”
邵勇遲疑了一會兒,毫不掩飾地說:“她愛我。”
我氣得直打哆嗦。現在的男人真無恥,竟然拿言情劇里用濫了的臺詞作為婚外戀的理由!我一把抓住邵勇脖子上的意大利領帶,怒氣沖天地說:“難道我不愛你?你穿的是名牌西裝,而我穿的只是50元一套的地攤貨;你出去吃大餐,我在家里帶孩子、洗尿布,吃的是面條……你拍拍自己的胸脯想一想,你今天能混得風光八面,哪一步沒有我的付出?”
邵勇不耐煩地甩脫我:“你這不是愛,是控制!念MBA時,我白天搞研發,晚上學習,累得想把電腦砸了;由于太緊張,我患上了脂溢性皮炎,頭發一把把地往下掉;好不容易功成名就,我想輕松一下,你卻念緊箍咒‘不進則退’……不就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虛榮心嗎?”
我愣住了。原來,邵勇對我的付出毫不領情!
邵勇繼續“控訴”:“我所有的收入都要上繳,連買雙襪子也得合你的意。那年,堂哥從家鄉來,抖煙灰時不小心把你新買的地毯燒了個洞,你大發雷霆。告訴你,為了給我湊足大學學費,堂哥可是賣過血!”
我臉紅了,心里不是滋味,嘴巴卻不饒人:“我全是為了這個家!”
邵勇冷笑道:“那你怎么沒自信?我晚下班半小時,你就往公司打電話;我出差前,你忙著向朋友打招呼,‘拜托諸位幫忙看著他’;回到家里,所有的衣物你都要檢查,甚至還用鼻子嗅來嗅去,似乎沒有香水味就不甘心……你全方位布控,不就是怕我有外心嗎?我問你,今天晚上你明明看見我和她在一起,為什么不敢上前問問為什么?”他噴著酒氣,兇巴巴地站到我的面前。
太離譜了!明明我是受害者,他怎么成了控訴人?我不顧一切地大喊:“耿林,你無恥!”
“輕點!”邵勇忽然勸道,說完邁著八字步走回臥室。
我仔細聽,隔壁果然傳來小保姆和兒子小勇翻身的聲音。我看著邵勇的背影,恨得把牙咬得“咯咯”作響。這天,我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忍氣吞聲”了。
當天晚上,我徹夜未眠,邵勇的酒后控訴著實戳到了我的痛處。但是,一想到這五年來自己相夫教子,忍痛放棄兩次脫產學習的機會,置女人愛美的天性于不顧,卻落得今天既沒有了業務資本,青春更不再,不得不在不斷提升的丈夫面前自慚形穢,目睹他偷情甚至不敢說“不”的地步,我不禁傷心欲絕!
180度改變,歪打正著婚姻起死回生
接下來的那個周末,邵勇徹夜不歸。以前,他還以“加班”為借口;現在,他連借口也不要了。看來,他對我已毫無顧忌,我就是鬧得傷筋動骨也留不住他了。這真讓我感到心寒。我不禁想,倒不如趁早把權利義務劃分清楚,盡量保住自己和兒子的權益。
于是,我給邵勇寫了一份“家產備忘錄”:“共有存款26萬元,其中,6萬元已在兩年前以邵勇的名義存入銀行作為公公婆婆養老之用,10萬元以兒子的名義買了八年期的恒豐保本基金,作為兒子的教育費。按照過錯方適用經濟懲罰原則,倘若夫妻離婚,兒子歸我,房子及教育基金也歸我,其他存款歸邵勇。兒子的撫養費另議。”
邵勇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他一愛兒子、二看重錢。看完我寫的“家產備忘錄”后,他臉色變得煞白,期期艾艾地說:“你真能理財,攢了那么多錢。麗云,那天,我可能喝多了……”
我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酒后吐真言。等你準備好了,我隨時和你到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邵勇的絕情喚回了我的自尊。過去,我一心為他謀劃;如今,我也該為自己活一回了。
在征得邵勇同意的情況下,我辭退了小保姆,把兒子送進了全托幼兒園。然后,我把兒子的房間改成自己的臥室,和邵勇分開睡。我在單人床旁邊豎起一面全身鏡,每天照著鏡子收拾得光鮮體面才出門。
此外,我買來了不少業務書,爭取當年拿下“會計師證”。考慮到離婚后經濟肯定比較拮據,而眼下手工藝品賣得不錯,我還報了刺繡班,做炒更賺錢的準備。至于邵勇每月的收入,我只拿生活費。過去,我怕他有錢就變壞,結果逼得他心生反感,現在想來真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