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勇對我的分房而睡無動于衷,他說:“分開也好,省得打呼嚕互相影響。”還說,“人家西方都這樣。”
沒有我管頭管腳,邵勇休息日外出更加頻繁了。我知道,他以為我橫豎離不開他,現在冷落他只是做秀,過幾天我氣消了自然會巴結他,所以他不管我。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每天,我白天上班,晚上去上會計課、學刺繡、會朋友,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周末兒子回家,我怕他看出父母之間的尷尬,就盡量帶他外出,或到天安門放風箏,或到陶然亭學游泳,哄得他一回到家就“媽、媽”地叫個不停,而把耿林當成局外人。
“眾叛親離”的邵勇再也坐不住了。10月的一天晚上,他來到我的臥室,對我說:“麗云,玩夠了沒有?又沒離婚,分什么居呀!”我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一本正經地說:“這應該問你才對。”他訕訕地問:“我看你現在應酬挺多的,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不容置疑地說:“我可能不是完美的妻子,但我絕對是負責任的母親。我是不會亂來的。”
邵勇刷地一下臉紅了,低著頭退出我的臥室。他一走,我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女人可能是最懷舊的動物,我一想起以前和邵勇相親相愛,心就會滴血,之所以強顏歡笑,無非是為了保存自尊,以及不影響兒子的幸福罷了。
第二天早上,邵勇破例給我做早餐。我吃著他做的面包夾雞蛋,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結婚的這五年中,他只在新婚和我生兒子的時候給我做過早餐。
下午,我在邵勇的桌上放了一塊“金帝”巧克力(那是他最愛的牌子),算是投桃報李吧。邵勇下班回來看見了,眼睛掠過久違的柔情。
兩周后,我媽媽過生日,到河北出差的邵勇特地打電話托“匯力發”送了一個大蛋糕。
邵勇出差的那幾天,電視里正播放“皇馬”足球隊的比賽實況,我錄下了全過程,一心讓鐵桿球迷邵勇回來一飽眼福。
自從分房睡后,我和邵勇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兩個陌生人,一天說不上幾句話,直到有了蛋糕、巧克力做媒介,時刻準備離婚的我終于能心平氣和地與耿林聊聊天氣、聊聊孩子。
立秋后,邵勇借口我沒為他準備厚被褥,說要到我的臥室“借宿”。我到他的臥室里幫他鋪好被褥,然后和顏悅色地對他說:“我可不想做其他女人的替代品。”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那段日子里,充實的生活和母子相依的溫情讓我逃出了“被拋棄”的陰影。
2011年1月15日是我的幸運日。我不但拿到了“會計師證”,而且得到表姐的同意到她工廠去兼職,每月給我的報酬是800元。我樂得說要帶兒子去“必勝客”吃“比薩”。邵勇站在旁邊一臉落寞。兒子懂事地安慰他:“爸,別傷心了,我們會給你帶回來的。”我這才想起,邵勇近來的確收斂多了,節假日出去的次數減少了。
當天晚上,邵勇餓著肚子等我和兒子打包回來給他。我問他:“你怎么不到外面吃?”他回答:“怕你回來趁我不在又‘關門’。”饑腸轆轆的邵勇接過比薩就咬,還抱怨說這段時間“飄”在外面瘦了4公斤。他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麗云……我錯了。只要你原諒我,我回來吃剩飯都行。”
從此,我們起死回生的婚姻增添了新的內容。一是夫妻經常送點小禮物,或巧克力,或贊賞的話,不斷地給感情加溫。這一招,我還是向“第三者”學的。邵勇說:“當初就是她的贊賞讓我昏了頭。”
二是每兩周進行半小時“實話實說”。這是邵勇提議的,說好在這半小時里我可以隨意刺探他的“隱私”。
不過,我決定放棄這一權利。過去,我層層設防,生怕被淘汰出局;現在,經過這幾個月離婚風波的磨煉,我的“再生能力”提高了,即使再遇波折,我也不怕了。
刺繡班結束后,我拉著邵勇報名參加“婚姻學校”的學習。畢竟,要想婚姻質量與日俱增,就得學點新招。
真是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原來,我們的婚姻能夠轉危為安,早就“師出有名”。
一曰“180度改變”。夫妻間情淡意馳,往往是因為厭倦了配偶的“老一套”行為方式,如果徹底改變習慣做法,一般能讓對方耳目一新。比如,原來對配偶管頭管腳的,可以改變為給配偶自由空間;一向寬容忍讓的,可以改變為據理力爭。當初,我對婚姻不抱希望,“痛改前非”地放邵勇一馬,沒想到竟然是歪打正著,反而贏得了邵勇的尊重。
二曰“蝴蝶效應”。氣象學家曾預言,巴西一只蝴蝶扇動翅膀,也可能引起美國得克薩斯的龍卷風。婚姻關系也一樣,一個很小的改變,有可能使陷入危機的婚姻發生戲劇性的變化。邵勇體貼的早餐,引出了我溫情的巧克力。像蝴蝶不停地扇動翅膀,我們將點點滴滴的愛意累積起來,最終匯成改變婚姻的小河。當然,要想挽救婚姻,不能糾纏誰先扇動翅膀,而應該爭相扇起自己愛的翅膀